季若依和季若羽两人行完礼,悄声对身后的丫鬟吩咐了几句。魏国公上座,示意大家回到自已的座位。本来季玉鸾应该跟董慕青坐一块,但季若依挤了一下她,抢占了那个位置。董慕青也正想招手叫季玉鸾,王老夫人不耐烦道:“磨磨蹭蹭的,别影响道长做法。”季玉鸾对着董慕青摇摇头,看看位置只能坐在王悦母子的下首。难道末座有什么,季玉鸾小心的扶着椅手,末座看起来没什么不同,难道是椅面的问题,手顺着就摸到椅面,果然黏黏的,甚至有股清香。季玉鸾快速的拿手绢擦掉椅面上的东西,装作什么都没发生。
道士拿着拂尘在场内像模像样的转了一圈。行至樊嬷嬷处,樊嬷嬷悄悄给他了一个小罐,道士顿时心领神会。可那角度实在太隐蔽,众人并未发觉。
道士拿起一杯酒洒在地上,众人随后跟着他一起拿起酒杯洒向地面。道士念完咒语说道:“国公爷,老夫人近来感觉胸口发闷,夜晚也常常惊梦。贫道刚才走了一圈,已经感觉到府里有股邪气,与老夫人相冲。”道士说得头头是道。
王老夫人立刻点头道:“道长说得不错,可如何才能查到邪物?”
道士看魏国公没有什么反应,就继续说:“贫道有一神物,正在此罐中。只要贫道打开此罐,这事就有结果。”
王老夫人一挥手:“那就有劳道长了。”
此时在湖心亭旁边的树上,正是锦一和锦二。锦二悄声道:“锦一啊,我真搞不懂主子纠结一个破手绢有什么用,这天天看着这个小姑娘也没查出什么。”
锦一无奈地看着锦二:“那两色缎手绢就是线索,季五姑娘不该有这东西。”
“要我说,直接吓唬吓唬那姑娘,不就知道了吗?”锦二实在想不明白,他现在只想快点解决当前的事,好让萧瑾珵快点出来。
“你自已看,那季五姑娘可不简单。”锦一抬抬下巴。上次那么慌乱,那姑娘硬是在马车里积极应变,一点没有吓到的样子。
湖心亭中众人在洒完酒后,都坐下,丫鬟婆子上来撤下酒器。季玉鸾趁人不备拿脚拦住一个丫鬟,那个丫鬟被绊后带着酒杯径直摔倒在前面的樊嬷嬷后背上,又顺势带倒了一批人。季玉鸾假装惊讶了一下,马上去扶樊嬷嬷,顺手把手绢塞在樊嬷嬷身上。
一片混乱中,胡桃趁乱调换季玉鸾的椅子。王老夫人正要发作,魏国公出声道:“今日失仪者,罚一个月月钱。”亭中其他丫鬟婆子面面相觑,小声议论。魏国公又严肃训斥道:“若谁敢议论,也跟着受罚。”场内恢复了平静,道士打开那罐子,罐中之物飞出来径直飞向樊嬷嬷,樊嬷嬷心里正不爽,摸到身上有黏糊糊的东西,伸手一抓竟然是一条姑娘的手绢,看着那物离自已越来越近,顿时有些慌乱。好在那物飞得慢,樊嬷嬷悄悄从季若依这边移向季玉鸾那边。胡桃见状,立马横在季玉鸾身后,眼看那物就在眼前,樊嬷嬷情急之下,只能把手绢丢向离她最近的王悦。最终不出所料,那物正好落在王悦身上。
王老夫人顿时也不顾外人在场,站起来大叫:“原来是你这蹄子,对,也是你来了之后国公府就整天不得安宁。”
魏国公咳了一声:“玉衡,好好送送道长。”
季玉衡领会意思:“请!”
道士也是个人精,这高门大宅的阴私他见过不少,自已只管拿钱办事,于是快步跟上季玉衡。
魏国公朝季玉鸾那个方向瞥了一眼,背着手也走了。
王老夫人见魏国公走了后底气又上来了:“王悦,你和你母亲还是趁早收拾东西从国公府滚蛋。”
王悦立即跪到王老夫人脚边:“姑母,这必定有什么误会。”
季若依虽然也讨厌王悦,但此时她主要对付的是季玉鸾。看到季玉鸾什么事都没有,心急道:“祖母,这件事一定有什么误会,还得再查查。”
季若羽马上拉过季若依:“祖母,三姐的意思是事关祖母,祖母应该好好想想对策,防止类似事情再发生。”
王老夫人本来有些不高兴,听到这个解释也没有多问。现在她最想让王悦离开,免得王悦再影响她阳寿。
季若依还是不甘心,但樊嬷嬷也向她使眼色,只得作罢。
此时三房的乔庶祖母笑道:“姐姐大寿在即,老二媳妇也该解禁了,这事要么就让老二媳妇来处理,就当戴罪立功了。”
王老夫人应付了几句,众人都相继离去,季玉鸾上前扶起王悦,到底是自已拖累了她。
等湖心亭中没人后,锦二啧啧道:“这姑娘的心眼真多,看似她去安慰那个王姑娘,实则是去拿走手绢的,看来主子一定是发现了什么。”
锦一摇摇头:“锦二啊,季五姑娘也是自保,你这也太片面了吧。”
锦二拍拍锦一的肩膀:“我不是这个意思,只是谁要以后娶了这姑娘,怕是得管得死死的,感慨一下而已。”
瑶光阁中,严妈见季玉鸾回来了,焦急问道:“听说了,真是险啊!姑娘还是早做打算,二夫人放出来后,只怕更难。”
季玉鸾递过手绢:“严妈您说的不错,若是今日那只蝴蝶落在我身上,怕是被赶出去的就是我了。”
严妈闻了闻:“这是花蜜。”
胡桃点点头:“不错,正是用花蜜来引诱蝴蝶。不过我不理解姑娘刚才站在湖心亭中间是在干什么?”
“我在想如果不是花蜜那之前他们是想用什么方法,所以就一直在观察那个道士。果然不出所料,那个道士首先拿出一个瓷盘,上面有个勺柄。我以前看过一本书上写着那是指方向的东西,而且只要在瓷盘底部放磁石,就能控制方向。”季玉鸾有点心累,“至今为止,我只是躲过了危险,这实在太被动了。海错呢?”
落苏回道:“姑娘,是有什么事吗?”
“明日你们留在府上,我需要带着海错出去,二伯母怕是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。”季玉鸾吩咐道
二房这边其乐融融,毕竟曹夫人解禁了。樊嬷嬷端着茶水进来,曹夫人看了她一眼,似有些生气。季若羽看到此景,接过茶壶:“母亲,虽然计划没有达到预期,可到底还是樊嬷嬷想到了花蜜这个法子。”
季若依撇着嘴:“哼,那蹄子都来了那么久了,竟每次都被她逃脱。母亲,我现在每次看到她就烦。本来把她赶到庄子上去,沈公子那在使点手段。到时候我就不用嫁去王家了。”
樊嬷嬷站在一侧说道:“夫人、三姑娘,此次是老奴太心急,保证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。”
季若羽扶起樊嬷嬷:“母亲,虽然没有让五妹吃亏,但阴差阳错我们还是除掉了王悦。她虽然被毁容没有什么本钱,但她貌似跟五妹走的很近,这与我们不利。”
曹夫人这才回过神:“王悦这蹄子竟然敢勾引你们父亲,还害本夫人丢了那么大的脸,我早就想除掉她。她明日就要遣回去。樊妈妈,她不能留。”
季若羽看着曹夫人似乎魔怔了一般,她心想如果她是曹夫人的话必定会找一个好拿捏的替自已生个儿子,也不至于现在还被京都人诟病。让她觉得更愚蠢的是,曹夫人非得现在动手。说实在的,王悦此次在路上出事,二房肯定会被怀疑,甚至整个国公府都会遭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