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苏不确定的抬头看了看玉鸾:“姑娘,奴婢本是下人。受了老夫人恩典,免于在外飘零,如今虽说让奴婢来服侍姑娘,却是给奴婢最好的出路。”
落苏本不是从小跟着玉鸾的,自然没有胡桃般的忠心,如今又发生这事。虽然是外祖母的人到底本性是不差的,玉鸾也没有怀疑落苏,只是要让落苏完全成为自已的人,必定要交心托底。
“落苏姐姐不必担心,外祖母把你指给我特地吩咐要好好待你,姐姐有什么需求只管提,或者你的家人有什么需求?”
落苏马上俯身下跪:“姑娘,奴婢本是江宁人,父亲因为好赌要把奴婢卖到烟花之地,是奴婢逃出来在路上遇到老夫人才有新的活下去的希望。来姑娘这之前,奴婢的母亲药石无救已过身,奴婢对那个家已没有牵挂。”
季玉鸾扶起落苏,落苏自然没法跟胡桃一样无条件的信任自已,但如今的局面已是玉鸾最大的努力。人么,总要相处互相扶持关系才能更牢固。
此时门外传来董慕青的声音,急急推开门:“玉鸾啊,哪里不舒服?”
季玉鸾笑着道:“母亲,好多了,现如今倒感觉有些饿了。”
董夫人转过头对胡嬷嬷说道:“胡妈妈,去给玉鸾熬些清淡点的粥,蒸一盘蟹黄饺,顺便再温一壶奶来,玉鸾最是嘴馋。”
“胡嬷嬷,别听母亲,尽够了。落苏你去帮一下嬷嬷。”季玉鸾等所有人都下去后,“母亲,二姐姐那可有什么消息?”
董夫人拿出一条手绢,压抑着自已愤怒地声音:“你走后,你二姐姐就来找我了,说你如何被算计带去。他们二房如此下贱,竟用此等肮脏的手段毁你清誉。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你讲?”
“母亲直说吧,玉鸾迟早要明白。”
董夫人握着季玉鸾的手,微微有些颤抖:“你走后你二姐已经从那丫鬟口中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。让那丫鬟按原计划行事,不过一会,那王家的浪子竟醉醺醺的出现了。他们竟是要制造你与那登徒浪子私会的假象,我的儿。”
季玉鸾已从董慕青的只言片语中大致知道事情的经过却还是很疑惑。王景那人虽然色胆包天,但也不任人摆布。除此之外,王家夫人那么精明的人又为什么跟二房合作。
季玉鸾拿过手绢:“母亲,这是什么?”
董夫人拍了一下自已脑袋:“差点忘了,你二姐让我交给你的,你看上面竟然绣着你的小像。你二姐让人把那浪子扶回去后,特地嘱咐搜了他的身,竟发现这手绢。必定是二房干的好事。”
季玉鸾知道母亲一直生活在北地,娘家关系和睦,没有经历高门宅院的阴暗。此时又被气昏了脑袋,自然言语上缺少重点。就又问道:“王家夫人中途叫母亲所谓何事?”
“是有要紧事,就是你祖母近些时日总有些吃不下饭,王家夫人的娘家舅舅是宫里的御医,在圣上面前也很得脸。京中的医药房都请过脉,查不出任何东西,那王家夫人知道后又很热心的帮我,我就跟着她出去详谈了。玉鸾,母亲实在没想到啊!”董慕青自责道。
季玉鸾摇摇头:“母亲不必担心,玉鸾已经没事。只是外祖母那,我到时候手书一份问问表姐具体情况,祖母只是吃不下饭,精神状态还是不错是,自然吉人天相。”
此时,外面传来胡桃的声音:“姑娘,胡嬷嬷已经做好东西,要不要用点。”
季玉鸾回道:“进来吧,正好饿了,母亲也一并用点。”
胡嬷嬷笑着搀扶起董慕青:“五姑娘,今日辛苦了,夫人这些天因为太夫人的事用餐总是积食,老奴已准备汤药,正等夫人回去用呢!”
季玉鸾直起身:“既然如此,母亲用了药后早点歇息。”
董慕青道:“不必起来送了,你用完也早点安置。”
等董慕青一行人走后,季玉鸾捻起小几上的一个蟹黄饺,又舀了勺粥细细品味,最终一杯奶下肚,摸摸肚子吩咐道:“剩下的大家分了吧,今日由胡桃值夜吧,其他人准备准备休息吧。”
屋里此时就剩下季玉鸾和胡桃。
胡桃服侍玉鸾洗漱完,坐到床沿边:“姑娘,今日之事我们必须得更加谨慎了。”
季玉鸾摆弄的手中的玉扇:“今日我实在想不明白二房是怎么跟王家从姻亲到狼狈为奸,他们之间到底达成什么共识。胡桃你知道吗?今日二姐着人从王景那搜出绣有我小像的手绢,你看。”
胡桃接过手绢:“什么,姑娘从不绣这种东西。这绣功倒不算好,只是这娟面却是是不常见。”
“怎么说?”季玉鸾靠过来。
“姑娘你看这是两色缎,又是刚时兴的样子,前些日子落苏倒是提过,这种缎一般是江宁进贡的,异常珍贵并不多见,除了宫里赏的实在想不到还有哪里有。”胡桃解释道。
季玉鸾回忆了一下,落苏确实说过是她是江宁人。这种缎面因为异常珍贵,皇家很少赏赐给他人,即使赏赐给官员,官员也一般自用。那就很大可能是王家得的恩宠,季家的话按照王老夫人(季玉鸾的祖母)抠搜的性格大概率是不会送人。
“胡桃研磨。”季玉鸾决定明日写一封信问问舒宜,顺便再让舅舅递消息去东宫给二姐。找到问题的关键,到时候看看有什么方法使得这两家的“联盟”破裂。
国公府西侧的院子传来一阵阵“噼里啪啦”的声音,房内正是二房的三姑娘在摔东西:“什么东西,你们这群废物这点事都办不好。那个小贱人怎么会那么好运?”
“若依,娘的心肝,别这样,当心划到自已的手”。那个妇人忙跑去抱住季若依,妇人就是二夫人,姓曹。不一会,季若依突然喘不上气,脸色顿时煞白,曹氏斜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季若羽,”还不快去给你姐姐找药,就知道碍眼。”
季若依吃了药慢慢恢复过来,可能因为耗费很多精力睡着了,曹夫人收起慈爱的眼神站起来冷冷的说:“过几日,不,就明日,我就给那老婆子去说去云居寺,顺便给若依祈福。必定让大房后悔。”
此时一个长脸老妇:“夫人,倒不如过几日准备准备。今日,是太子良娣在,五姑娘才会安然无事。老奴问过流苏了,是良娣突然叫走五姑娘,我们计划才没有成功。”
“樊妈妈你说的没错,那个贱人生的小贱人总是坏我事,如今又进了东宫,我们拿她没办法,还不能拿她妹妹出出气。”曹夫人面目狰狞的一笑,“到时候看她没有她姐姐帮忙,还能不能那么好运。”
季若羽默默站了许久,还是忍不住发声:“母亲你不觉得奇怪吗,太子良娣怎会知道,女儿认为季玉鸾怕是有所察觉。”
曹夫人瞥了一眼季若羽,满不在乎道:“一个乡下丫头而已,你不为姐姐着想,为那贱人说什么话。”
樊嬷嬷前来,拉过季若羽:”四姑娘,夫人怕是累了。”
季若羽行礼告退,她也不想跟母亲继续争执下去,她知道母亲是因为三姐有哮喘所以格外疼爱她,因而忽视了自已。可是她也是闺阁的姑娘,她也希望自已能像花骨朵一样被母亲疼爱,为什么就那么难?
此时暗处走出一个人,正是三房的独子李玉衡,冷笑一声心想,大房跟二房争斗,他们三房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。事情果真变得越来越有趣了,以后还是要多多陪祖父下下棋,不然这好戏不就看不到了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