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除此之外呢?”
“哦,国公爷打了二爷二十大板,说是行事不端,曹氏也被要求跪祠堂一周,说是有失妇德,王老夫人也被连带责骂,说是不知自已身份。还有二房的两个姑娘,说是让她们到夫人前头学规矩。”
“母亲?”季玉鸾是想通过此事,断了三房念头免得乔氏时不时给自已使绊子;同时,把二房搅和得鸡犬不宁免得二房没有自知之明。可谁曾想竟然还要带两个拖油瓶。不过,那两个双胞胎应该也不愿意过来,到时候按着她们自已的性子行事恐怕……想想这貌似也不是一件坏事。
“对啊!国公爷的意思是既然是夫人管家,那就该是她教导。况且曹夫人不是还在祠堂吗?”胡桃认真地回道。
那自然得好好地招待她们:“这样,落苏你去母亲那边看看。曹氏自然不会那么容易把管家权交出来,这其中必定有什么陷阱。如今她的两个宝贝女儿又在母亲的手里,行动只会提前。海错你时刻关注祠堂,有任何异动提醒我。严妈呢?”
落苏上前几步:“姑娘忘了吗?严妈去帮夫人整理账房事务了。”
“严妈在那啊,你就跟在我身边吧!”
最近事多确实忘了,母亲刚上任没有管过这一大家子的经验。要不是董慕婉早早过世,董慕青压根没机会进国公府,董家对于她的要求也只是嫁一个安稳的读书人。毕竟董府本来就不求女儿来稳定门户,只是老夫人终究舍不得自已亲生女儿生的外孙,这才急急地“牺牲”董慕青来当填房。
董舒宜起身:“玉鸾,我也该回去了。”
玉鸾也起身:“表姐,我这边也实在不能多留你。改日,我登门谢罪!”
董舒宜摇摇头:“你呀!还赔罪,满脑子的鬼点子,恐怕在想着怎么骗得我来帮你。行了,我还得回去跟父亲商量事。你自已多加小心!”
季玉鸾点点头,送董舒宜出府后来到董慕青的院落。还未靠近,远远地听到些许嘈杂声,严妈站在门口摇摇头。
这是?季玉鸾心想必是原先府邸的老人拿了谁的命令在母亲前生事。
严妈跟在季玉鸾身后,小声在耳边把整件事简单地叙述了一遍:“姑娘,已经闹了有时辰了,正想来找你呢!”
季玉鸾悄无声息的踏入门内,只见一个身着鲜亮的老妇站在人前,趾高气昂地说这个说那个。
胡桃在一边听着恼道:“夫人清贵人家,怎么能压得住这些老虔婆?”
季玉鸾望着场内的情形,前面是一群争执的人,中间那一撮倒是安静,后边基本是看热闹的。其中两个人压根就没看到身后的季玉鸾,还在那边讨论董慕青性子软好欺负。那边胡嬷嬷眉头紧蹙,远远地向院落门口张望,厉声呵斥也无人安静(胡嬷嬷虽然行事比董慕青强硬,但她到底不是主子,自然对于这帮人没什么威信)。
季玉鸾看着董慕青逐渐发白的脸色,整整嗓子:“母亲这里真是热闹,今儿是我母亲第一天当家,就有那么多人来汇报府上事务。”
那个鲜亮颜色衣服的老妇大声嚷嚷:“五姑娘还年轻,平白来我们这抛头露面的不大合适。”
胡桃立马回道:“这位嬷嬷,姑娘是府里的主人,自然哪里都可以去。况且这是夫人的院子,姑娘来这合乎常理。倒是嬷嬷在府内大呼小叫,才有失体统!”
老妇顿时气急:“你这小…伶牙俐齿,一点也不尊敬长辈。”
“好了,都别说了。”季玉鸾已经走到众人前点头示意胡嬷嬷扶住母亲,“诸位!之前二婶管家时,樊嬷嬷是管理账房的。如今我母亲管家,自然得重新选举一位年长经验丰富的来管理账房。为了公平,母亲身边的胡嬷嬷还有我身边的严妈不能参与此次选举。自然这位貌似是乔庶祖母身边的吧!”
季玉鸾转向那位老妇,笑着说道:“那么也得排除在外。如此下来,只有你们中间几人(观望安静的那撮人)符合要求。介于我和母亲才来不久,对于各人的能力不熟,我们会有个考核期,考核结束就任命新人。在此期间,就有我来代劳。”
那老妇提溜着一双三角眼:“不对吧!五姑娘没管过账房,这恐怕不妥吧!”
“花嬷嬷是吧!这个问题问得好,这不有候选人么,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。各位又是府里的老人,年轻的时候又管过庄子,这并不是难事。对了嬷嬷貌似很看重规矩,无规矩不成方圆。祖父最讨厌家里无事生非,胡嬷嬷和严妈,你们罚喧哗之人扣半月赏钱,带头闹事者扣两个月月银。”
“至于刚才认真听我母亲吩咐的人,分了闹事者的月银。同时,奖励十天的探亲假。”
人群中顿时传开惊讶声,毕竟入府为奴的根本没有自由,哪来的探亲。
季玉鸾继续说:“探亲期间的月银照常发。如果有人不想回去或者没有亲人,可以在府里休息十日。当然但凡谁不听吩咐,不认祖父定下的规矩,那自然会有惩罚。”
花嬷嬷本还想再争论几句,被身边的一个模样相似的老妇拉扯了一下,不情愿地离开了董慕青的院落。
“落苏,那个人是?”
“姑娘,自从红珊瑚事件后,我一直有关注三房。花嬷嬷和身边的嬷嬷是乔姨娘身边的红人。平时在外也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,今日来闹事怕也是有预谋。只是乔姨娘出门在外总带花嬷嬷,你不曾见过那个嬷嬷,自然不认识。”
季玉鸾点点头,三房本就不像它表面看得那么无欲无求,不过也实在不够聪明。这不二房才被关,乔氏就觉得府里已是她当家了。细细想来进入国公府的这些日子,里面少不了三房的手脚。想着想着,季玉鸾忽然意识到先前曼陀罗之事一直没有头绪,莫不是…也是,府里就这些人,能在自已院内动手脚的大概率是府内之人。
落苏看着季玉鸾没有反应,有些担心道:“姑娘,虽然这事压下来了,国公爷那你怎么解释,这十天假可是前所未有的。”
“我看过了,我们府里基本都是家生子,即使有家人也都在府上或者庄子。抛去一些被家里卖掉的,家里根本不希望他们回去多一张嘴吃饭。这算下来也没几个人,近的倒是可以回家,远的怕是都走不到一半。”
胡桃越听越疑惑:“那姑娘做这事有什么意义呢?万一还不讨好。”
“本来就是给个由头发一些奖励,一辈子卖给府里了,吃穿上又有讲究,恐怕连你们都时刻紧张,不曾为自已考虑。我这么做就想让大家休息休息,人只有闲下来,才会有时间考虑自已。这只是我的一点私心。不过能不能实行下来还得看环境。”
严妈此时也安抚好董舒宜来到外间:“姑娘,按你的吩咐夫人已经服了安神药躺下了。老奴也找了几个机灵的把府内的一些事透露给外边的戏班。”
季玉鸾这边存了第二手,目的就是想让二房的“丑事”抖落出去。至于武德帝信不信,就看这件事的舆论能到什么地步。即使最后轻轻放下,自已那个祖父为了家族事业必定考虑周全,那二叔的仕途应该是断了的。季登科可笑的名字,呵!
落苏立即领会严妈说的事:“姑娘,十日的探亲假也在其中。”
不错,故事只有讲下去才有意思。听故事的人嫉恶如仇,看人更是非善即恶。今日选拔候选人又是府内日常采买的人,这出去说一句大房的心善,还有探亲假,必然传得整个京都都知道。此时再反悔恐怕就来不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