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氏暗恨自已被杀了气势,对啊不是还有物证。
王老夫人随意翻了一页账本,扔到董慕青眼前,擦落了鬓边的发簪:“董氏,你看看你干的好事。连累国公爷你十条命都不够赔的。”
说着又拿眼瞪季玉鸾:“还有你这蹄子,我这长辈在这,怎么如今这威风摆到我面前。”
季玉鸾捡起账本看了一眼,圈出几笔数额比较大的账单。不卑不亢的回道:“王老夫人,这正是我要汇报的事。
季玉鸾上前一步把账本摊在王老夫人前:“此处、那处、还有这处,都指向一个地方,就是那个铁匠铺。”
乔氏见王老夫人转移注意力:“五姑娘,你说什么铁匠铺,莫不是诓老夫人的。印子钱的事还没有解决呢?”
季玉鸾知道王老夫人容易被人撺掇,立马截断乔氏的话:“乔庶祖母,如今还有祖母在。本朝从未有姨娘上厅堂议论是非,祖父常夸你懂规矩因而看重你,上次有琼华郡主的指示在时,你已经犯过错。如今又是好了伤疤忘了疼?”
“还有三姐姐,你今日为什么频频偏帮着乔庶祖母,不知道还以为姐姐是三房的姑娘呢!”
“祖母,您先别急着生气。今日其实就一件事,我们瓮中捉鳖就行。”
场内里顿时噤声,季玉鸾开始还以为自已一番义正严辞震慑住场子,一看众人行礼,原来是魏国公来了。只见他身后跟着季玉衡和一个瘦小的男人,面庞消瘦、皮肤黝黑。
不过好戏要来了!
魏国公上座,冷哼一声:“你一个姑娘胆子不小啊,这就是那只鳖?你且说说。”
季玉鸾站在当中:“祖父,如果玉鸾没猜错的话这人就是樊嬷嬷的弟弟,是个打铁匠。这个账本上几笔大的支出就是铁匠铺的账目是吧?最近进帐少了,这位师傅是不是想不出理由啊?”
突然那铁匠有些慌张:“你在说什么?”说着挣扎要上前抓季玉鸾,嘴里喊着:“我姐呢?你们交出我姐!”
季玉衡看到魏国公逐渐皱起的眉头,上前就是一脚,铁匠闷声一痛没了声。
临安楼的雅间内,萧瑾珵突然睁开眼:“去了魏国公府?”
锦二点点头:“对啊,那个铁匠自已气势汹汹去的。魏国公府像是知道他要来,就是那个五姑娘身边会功夫的小丫鬟领进去的。结果碰上老魏国公,就被带走。”
锦一分析道:“主子,前几日季五姑娘不是一直去买刀么,估计是什么暗号。”
徐静文斜靠着的人慢慢直起身:“这小姑娘有意思,估计魏国公那老头子也被算计进去了。不过她这么做,对于我们却是不利!”
“若是她不知情,与我们却是有利!”
另一边,季玉鸾看着倒在地上的铁匠:“祖父,孙女恳请樊嬷嬷过来对质。”
魏国公一点头,落苏就退下去找樊嬷嬷。
不一会,头发凌乱的樊嬷嬷就被推拉进来,原来疯疯癫癫的样子在看到自已弟弟嘴角的血迹时候最终也崩溃了。
“国公爷,一切都是老奴的错,跟老奴的弟弟一点关系都没有,一切都是老奴的错…”
胡桃眼疾手快阻止樊嬷嬷继续磕头。
没错,流苏去找樊嬷嬷的时候,就全盘道出她们的勾当,故意说国公爷已经在审问惩治她弟弟,原先她还不信,最终强撑着的表面也崩塌了。
季玉鸾慢慢行至樊嬷嬷处:“嬷嬷可是质疑祖父?这账目可是经你手,原先我以为你只是自已贪些钱给你弟弟。结果这个数值一次比一次大,想来事情就不简单。不过没关系,只要你说出幕后主使,祖父一定会从轻发落。”
季玉鸾又走近些,整理一下樊嬷嬷的头发。
樊嬷嬷顿时有些心急:“国公爷是二夫人,不是老奴。二夫人觉得府库银两不够用,老夫人捐钱一年比一年多,其他哥儿姐儿一年大似一年的开销。哦哦哦,二夫人期间补贴了很多钱粮给娘家,所以只能放印子钱才能回本。”
季若依一听破口大骂:“你这老东西胡说什么,平白污蔑我母亲,来人把她拖下去毒哑她的嘴。”
魏国公在上座砸下一盏茶:“还没反省够吗?”
季若依哆嗦了一下,还是硬着脖颈:“祖父,定是那小贱人和老东西联合起来污蔑我母亲。”
季若羽在一边拉不住季若依,如今的她也有些懵。
魏国公生气吼道:“出去!”
季若羽拉着季若依出去,出去后季若依生气道:“你没看到那小贱人的模样,你看她多嚣张。”
季若羽冷冷说道:“姐姐还是看不清局势吗?你到底是在担心自已的权势还是在担心母亲?”
季若依被问懵了随即反应过来:“你那么大声干什么,我当然担心母亲,像你刚才一点都不晓得为母亲辩白。”
厅内。
季玉衡此时提出一问:“那么如此说来倒是理顺了,可是物证只有账本怕是不够吧!”
乔氏看到季玉衡说话顿时又昂着头看向季玉鸾,刚想说话被身后的嬷嬷拦住了。
“不错,国公府里只有你常跟着祖父,想事情也公平周全些。”季玉鸾低下头声音有些哽咽,“刚才祖父未来之前,祖母被哄骗差点直接定玉鸾和母亲的罪。”
董慕青也红了眼眶:“我苦命的孩!”
王老夫人看到魏国公嫌弃瞥了她一眼,连忙解释道:“还不是乔氏找来的人证和物证。”
乔氏不敢看向魏国公,昂着的头只能又低下去,试图让自已的存在感低一些。
季玉鸾收拾好自已,继续说:“物证就在这账本里面!”
季玉鸾也没有卖关子,抖开账本飘下几张桃花似的金纸:“祖父,你看!”
魏国公一看金纸:“这两个嬷嬷和那个铁匠先押下去关着,其他在场的人除了大房媳妇都回自已房间面壁思过。你和玉衡留下。”
季玉鸾觉得有些奇怪,金纸本来就是放印子钱的通行证,这着急慌忙遣散大伙可太不正常了。
魏国公冷静下来后:“今日之事,我会给你和你母亲一个交代。作为魏国公的人你应该明白此事势大,万不可牵涉到官府。这账本也暂且保管在我这里,其余的事你就不要管了。”
季玉鸾瞬间觉得自已的努力又白费了,想了想还是说:“祖父,出了那么大的事主子就算了,可是奴婢若是不守规矩怕不好服众。”
魏国公思量了一下:“府里的下人你按照规矩处置吧!那个铁匠找个由头放了,别让他闹到官府里去。”
出来后季玉鸾还是想不通,魏国公偏帮三房有可能。可今日犯事是二房,还是个媳妇,不应该啊。
胡桃见季玉鸾闷闷不乐:“姑娘吃点吧!起码你可以处置那几个讨人厌的嬷嬷,也相当于有实权,府里的下人也不会轻看你了。”
季玉鸾摇摇头,她实在没心思吃饭:“你说我就是看中放印子钱必定会戳中祖父的软肋才…可他结束时候的行径太怪异了。”
落苏走过来布菜:“姑娘,奴婢劝了好些樊嬷嬷也不肯乖乖说出实话。您帮她理了一下碎发,她怎么就听话了?”
季玉鸾笑道:“我就是吓她的,若是她再嘴硬,她的秘密就保不住了。”
“秘密?”
季玉鸾其实也是唬樊嬷嬷的,她觉得自从樊嬷嬷被关进去那么多天,她的种种行径以及她待在曹氏身边的经验,她绝对知道曹氏不可靠。那么她如此坚持,就不单单保护自已弟弟那么简单。也许她还有另一个主子,当然这些只是猜测。
胡桃听着听着觉得有些无聊:“要不是姑娘仔细,我都不知道买铁器居然是传消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