锦一张张嘴不知道如何解释。
季玉鸾起身踱步到窗前:“明日我需要出府就诊…”
“女君身体有何不适?”锦一有些担心,他这种常年跟在萧瑾珵身边还不适应侍奉一个女君,总觉得京都那些姑娘像瓷娃娃,捧在手心怕碎了,含在嘴里怕化了。如今,这得病不知道该怎么解决。
季玉鸾觉得好笑,这帮人看似关心她,又实则顾忌,看着都心累,冷笑道:“外面都传成那样了,要不把这出戏演完,怎么对得起你主子下的一盘棋?”
锦一没想到季玉鸾如此直接,但用脚趾想想萧瑾珵也不会同意,思来想去明着又不好直接回绝季玉鸾,正想着要不请医士来府上应付一下。
“我是在同你们殿下商量,瞧把你吓得!”季玉鸾顿时释然而笑,自已也不是不能出去,不知道这王府的守卫如何,出去只是时间问题。
说到这里大家可能有些奇怪,为什么季玉鸾看起来武功忽高忽低。其实,按照实力来说出去不是问题,甚至在原来魏国公府悄无声息的出去也只是有些苛刻。
只是军营和王府有些不同,府兵和士兵的戒备程度也不可相提并论。况且,她现在身边跟着全是人,但凡她要有什么心思,那外面的守卫隔一段时间问候一下,也实在不好蒙骗。
最重要的是怎么回来,俗话说出去容易,进来难。因此想着先试探一下,看看是否能同意。
锦一立即行礼退出瑶光阁,匆匆赶往三法司。锦一是一个非常合格的暗卫加手下,完全“没有”自已的想法,一切以上司为主。因此非常得萧瑾珵这种要求甚多的人的喜爱。
锦一一出门,外面的冷风顿时吹散了桌案上的画。季玉鸾只得追过去,一不小心推开了窗户。一股冷风夹杂着雨雪扑面而来,却不见季玉鸾躲,吓得落苏急急地关上门窗。
“姑娘这是怎么了,小心着了风寒。”说着又给季玉鸾披上一件袄子。
“今年的冬天来早了。”
落苏在火盆里翻了翻,希冀着火烧得更旺些:“所以,姑娘从小长在南方,估计少见雪,但也不能为此冷了自已。”
季玉鸾随着落苏搓着自已的手,又接过落苏灌好的汤婆子:“我其实生活在山上,每每山下长绿芽了,山上还落着霜。”
“且下雪还觉着暖,下起雨来真是又冷又湿,整个人像是掉进冰窟里。”
落苏摇摇头,从火盆上烹着的炉子里倒出一碗红糖姜茶:“姑娘先别讲这些理了,快暖暖身子。”
季玉鸾点点头,喝了大大的一碗。在生活中的事,她从来不插手,她乐于听落苏她们的。
正喝着姜茶,严妈推门而入:“姑娘为啥不煮些奶,混着喝呢?”
“够了~怕是夜里要起夜,这么冷的天,姑娘不好着凉的。”胡桃随后进门,有话直说。
严妈倒是没接话茬,转向季玉鸾:“姑娘刚是在担心北地?”
季玉鸾放下手中的汤碗,轻叹一声:“京都都那么冷了,北地估计更是寒冷。”
落苏有些意外:“姑娘是担心无法在北地生活。”
胡桃正在炉子边烤橘子,眼都没抬:“这事我知道,一入秋,北地的草就不长了,牧民无法放牧,中原的却正值丰收。他们就会南下来掠夺。”
季玉鸾赞赏道:“不错,今年怕是会更早。我们却还没北上,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可能会影响戎族的策略。”
落苏接着问道:“可是我们赶过去就能应战吗?”
季玉鸾摇头道:“只能防守。回击他们最好的时刻是在春季,冬季他们不放牧,居住地就会固定,是繁殖的好时候。到了春季,牲畜就会生产,且牧草还未长全,这个时候回击他们是最有力。”
“只是有一点,秋季一般是戎敌攻击我朝最频繁的时候。父亲回来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到戎族,而我现今并没有听到他们大举进犯的消息。于往年相比,这安静的有些可怕。”
严妈听完郑重道:“姑娘可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说要出去就诊?想要提醒殿下?”
“若是他明白,应该很快能解决手头的事。”
对啊,可千万别误了北地的事。
另一边地牢里,又多了两个人。
经过多次盘问,这是两批人。新罗人和北地戎族。不难猜测,上次去寺庙途中的是戎族,而刚入狱的是新罗人。
已经抓到了吗?如此简单。
当然不见得,京都已经布置严密的侦查网,难得是什么时候抓,会不会打草惊蛇;到底有多少同伙,会不会牵出别的什么人。
其实这两伙人于大渊国在面貌上还是有所不同。只是大渊一直有商贸往来,路上出现一两个别地的人也不会大惊小怪。
寺庙回途的那次只是加快整个事情发展的态势,也就是说断了他们的上级,甚至是补给。不错,外族人虽然可以入境,但这两个人只那一眼就被萧瑾珵记下来了。全城通缉,再乔装打扮,这刀疤这光头特征实在太明显了。
而他们口里的大哥其实也不难理解。
就在萧瑾珵假意出走的那一天,他一边稍有声势的出城,一边派人驻守铁匠铺。不错,自从抓得樊嬷嬷弟弟后,就像打开潘多拉的盒子,一系列的局势已经明朗。
铁匠铺对于回来的樊弟弟并没有过多询问,甚至还有人嘲笑他愚蠢。那个被打了一顿的“樊弟弟”没过多久依旧在铁匠铺工作。这个“樊弟弟”正是锦二。好在樊弟弟给人的印象就是话不多、肯干活。这对于锦二来说这次卧底异常简单。
铁匠铺之所以能在街道上存在多年,足以说明它并没有问题。只是这地方对于这两姐弟安全又不是太安全,原因是官府每隔一段时间查探一次,看看是否私造兵器,可也就检查那么几次。那为什么这两姐弟会选择此地呢?
其一,锦二发现铁匠铺其实是个非常好的窝点,来买器具的人鱼龙混杂,环境又嘈杂混乱,随便有人进行交易并不难。其二,官府虽然隔段时间来查探,也只是来查探,介于目前整个大渊对于军事这块并没有很重视,所以来查的人貌似也只是走个常规程序。若是内贼找到漏洞,也可以做些手脚。
因此如实回禀萧瑾珵的时候,他只叹了一口气。为了农民能在获取农具上能更方便、更便宜,朝廷于先皇时减免了一些购买上复杂的流程,往来贸易更像米面一样自由。况且当时边境无事,朝廷想着发展农业。虽然还是朝廷管理,但按照目前情况来看,实际上漏洞很大。
除了铁匠铺,关于芙蓉苑,虽然尝试好几种方式,但那个男人迟迟未现身,如同消失了一般,让他又进入一种死循环。
事情都混在一起,像是无数条乱了的毛线,根本找不到头。即使找到原因,也无法解决。
锦一进来后看着萧瑾珵略显烦恼的样子,不知道该不该说。
萧瑾珵为了这两件事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,听到季玉鸾的回话,顿时有些冒火。
“哦?急伤未食。”萧瑾珵冷嘲道,“自作多情。”
锦一正在一边复命,他一直没觉得晟王这种乖戾的性格有什么问题,可能是大多数掌权者的通病。现在看来还是那个性格古怪的季五姑娘着实阳光干脆多了。
锦一接着说:“女君有很强烈出府的倾向,属下不一定掌控的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