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瑾珵脑瓜嗡嗡作响,这姑娘怎么非得在这个时候不安生。既吃不下饭,看了医士就能好了,外头的医士比不得宫里的?
锦一顾不得萧瑾珵爆雷的样子,大着胆子说到:“女君向来有主意,她的方法看似莽撞,却有意想不到的破局之势。”
萧瑾珵虽然脾气古怪,但却能立即冷静下来听人分辨:“她可曾有什么回话?”
“到没有多说?”锦一回忆道,“不对,女君桌上是一幅指鹿为马的画卷。”
“殿下,这事很奇怪。虽然女君不似其他夫人一般喜爱花鸟山水画,但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摆这幅画。而且,她还在画上把鹿的角圈起来。”
萧瑾珵此时灵光一闪,“内奸”一词直冲脑门。他一直觉得铁匠铺不会有问题,是因为铁匠铺属工部管,工部尚书又是太子的亲信。想想樊氏姐弟,不也是最后突如其来的变故,才拉出背后的关系。可怕是,难道说这步棋埋得那么深,那么久。
那么工部是一定有问题。先排除工部尚书严老,他是个固执的老头,一直以来遵循传统,也做过太子太傅,算是太子身边的老人。对于他来说背叛太子,于他不利。可别的人呢?
“去查工部侍郎。”
锦一接令后正要出去,只听身后又传来一句轻语。
“若是走丢,为你是问。”
锦一得令出三法司。
徐世子等锦一出门后,“嗖”一下从梁上跳下来。
“我说什么来着,你不要天天查另外几个部门。”
萧瑾珵倒是不生气:“你说她为什么非得出门?”
徐静文笑道:“我怎么知道?你自已放她走的,怎么你怕她跑了?”
“不会吧,哈~我说大外甥,你要是实在担心,你乔装打扮一番,跟着那季五姑娘的车队不就行了。省得锦一又要干这活又要干那活,一天天忙得脚不沾地。”
徐静文本想着嘲笑一番,奈何这呆子还真真把这事当成一个重要的事在想。
“有道理,我得跟过去看看。”
“哎,你说…这人到底听没听懂人说话。”徐静文头转得像拨浪鼓似的,最终还是轻飘飘地转到尚源面前,“你看这些文案都看好几天,也不怕把眼睛看废。依本世子看,在我那大外甥手底下干活,真是太累了。”
尚源拨开徐静文的“爪子”,拿笔把重要信息圈出来。
徐静文转了一个身从尚源的左侧移到右侧:“依本世子看,不如多去查探查探,比在这里翻找卷宗快得多。”
尚源放下笔,开始归拢资料。
徐静文一看,欣慰道:“想通了,快,随本世子去芙蓉苑一探究竟。”
“按照卷宗记载,这些事应该能串通。”
徐静文这时才有些回过神:“什么意思?还真是内贼?”
尚源点点头:“现在需要的是再进一次芙蓉苑。”
“我们去吗?”
尚源拉起徐静文:“我们去喝酒吧!”
“哪里?”
“对面!”
“芙蓉苑里不行吗?”
“怕你发酒疯,还是对面安全点。”
徐静文嘟嘟囔囔有些抱怨,但到底他很少反驳尚源的话。
锦一连夜赶回晟王府,看到瑶光阁暗了灯,徘徊在院门口不知如何回复。
落苏刚从火房回来,瞧见了锦一:“大人可是找女君?”
锦一见是季玉鸾身边的人,急忙将话转给落苏。
已躺下的季玉鸾得知这个消息,也顾不得睡觉。
安排起明日的事。
明天可是有场好戏。
下了一夜的雪倒是叫京都裹上一层银装,一辆马车从晟王府缓缓驶出。
已临近中午。
隔壁酒楼的两位早早等在一个视野较好的位置。
“该来了吧!”徐静文对于这事判断出奇的准确。这刚说完,那马车停落在一家医馆。
尚源倒是有些讶异。
徐静文了然于胸:“毕竟是姑娘家,哪里就能径直冲那里呢!”
医馆里倒是有不少人。众人瞧着这从马车上下来的一位富贵人家的姑娘,立即纷纷转头过来看热闹。
可惜那姑娘戴着毡帽,挡住了整张脸,看不真切。
看了一会后众人见那人像是寻常来就医的也就自顾自了。
不知道谁说了一句:“这不是晟王家的车驾吗?”
另一个人说:“对哦,前些日子不是说因为晟王天天去芙蓉苑,把晟王妃气得病了吗?这是来看病了。”
这时一个妇人插嘴道:“何止啊!为此他俩大吵一架,晟王负气北上,直接撇下晟王妃啊!”
“那这晟王真不是个东西,季大将军为国鞠躬尽瘁,他的闺女还招此对待!”
这妇人拉过那人:“你悄声些,小心被听了去。”
几个人悄悄隐在人群中。
另一边的人群因为听了些议论,纷纷朝戴毡帽的姑娘挤过来,前头一个小丫鬟抵挡不住来人,大有混乱之势。突然队伍中戴着面具的府兵,拦在了姑娘面前,又揭开人群把姑娘送上了马车。
“去芙蓉苑!”
马车里的姑娘正是季玉鸾,锦一刚想回绝。
“锦大人可真听话!”
锦一第一次感受到季玉鸾的可怕,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,即使隔着帷幕也清晰让人害怕。
锦一得了令,听从了季玉鸾的指示往芙蓉苑走去。
不错,这锦一身后的正是萧瑾珵,他想看看这季玉鸾到底是怎么破局的。
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芙蓉苑,一路上也跟了很多看热闹的百姓。
众人纷纷表示,这晟王一出城,这晟王妃就来秋后算账,看来也是个善妒的女人。
胡桃倒是第一个下车,迎面的正是红姑。红姑脸上挤着尴尬笑容:“这位姑娘,可是府上的夫人来了?”
红姑大致从人群中得知一二,试探着问道。
胡桃正色道:“你给我们找一间雅舍,有事向你请教。”
红姑也不敢说什么,即使砸场子也不敢得罪权贵。另一边,她已经叫柳鸿烟前去请玉先生。
听热闹的人逐渐多了。男的女的都涌进芙蓉苑。
芙蓉苑自从改制以来与普通的青楼有所不同。它不再是男子寻欢作乐的场子,作为一个类似戏台子一般集吃喝赏乐观画多方位为一体休闲场所,渐渐也有了一些女客。
但是介于历史局限性,很多人对此还是有所偏见。这不是他们的问题,这是芙蓉苑对自已定位的问题。
红姑虽引进季玉鸾,但对于后面那些拿着刀剑的府兵有些抵触。对,不是怕,毕竟像红姑他们的场所还是要些练家子来维护秩序和讨要欠款。但这些府兵太过严肃看着像是来查他们的。
正如第一次知道萧瑾珵过来时,她都以为是来查探的,结果只是单纯来看剧目,也让她放松警惕。
如今这阵仗,红姑心里滴血,好不容易回血的芙蓉苑如今不知道该怎么办?
季玉鸾坐在厢房的正中间,旁边站着海错和胡桃,离门口不远处正是锦一这些府兵。
胡桃俯下身,听完季玉鸾的吩咐,对着红姑说道:“红姑是吗?”
见红姑点头继续说:“麻烦把这些天新来的姑娘叫来。”
红姑咯噔一下,她说怎么回事,这姑娘一来本来不收人的芙蓉苑,玉先生破天荒的同意了;这晟王也破天荒来他们这了。这个新来的人绝对有问题,你看晟王妃都找过来了,不会是晟王养在外头的女人吧!
这都对上,怪不得晟王那么大了还不结婚。结了婚对新娘也不好。这新来的女人出奇的安静,也不要求安排剧目,只一口饭就可以了,原来人家是有后路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