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吾将双翼挡在身前,试图阻挡,可长矛锋利无比,羽翼如同薄纸一般瞬间被刺穿,长矛得前端没入它的右肩。
陆吾吃疼,咆哮着释放出洛行,将长矛甩出,金红色的血液随之飞溅。
它一瘸一拐的走到朱清衍身前趴下,变成白猫,卧在他身边。
太上皇赶到时逍遥王早已经逃之夭夭,只留下一片狼藉。
他连忙将晗月扶起检查伤势,确认其并无大碍,而晗月却挣脱了太上皇的搀扶,跌跌撞撞的奔向朱清衍。
此刻,朱清衍面如白纸,一缕缕血线从七窍流出,气息依旧,但如涓涓细流,虽有,但弱。
“他没事,只是透支了洛行,休息几天就好了。”太上皇替他把过脉,对晗月说道:“把他送到东宫吧,那里相对安全。”随即将朱清衍扶起,向殿外走去。
晗月点点头,将陆吾抱在怀中,跟了上去。
东宫
沉重的大门被叩响,正准备回房间歇息的太子瞬间惊觉起来,这种时候谁会来敲门呢?
“玲儿,推我出去。”太子说道。
张玲儿有些不安,说道:“要是坏人怎么办?”
太子说道:“没事,东宫有我的血脉法阵,只要不出大门,七境以上一换一。”
“可是……好吧。”见太子坚持,张玲儿也不再劝阻,推着他来到门前,大门再次被敲响。
洛行从太子周边喷涌而出,院子里的生灵不断发光,将一点一点能量化为洛行汇聚在太子的身旁。
只见他手指微微一勾,大门缓缓开启。
见门外之人,太子微微一愣,惊呼道:“爷爷?子桉这是怎么了?!先进来。”
确认后面没人,太子将大门合上。
来人自然是太上皇一行,他解释道:“逍遥王潜了进来,朱清衍与其战斗,洛行透支陷入昏迷,现在就东宫最安全,所以拜托你了。”
“玲儿,快去把子柠叫来。”太子吩咐道。
张玲儿也是明事理的人,回屋去寻找子柠。
“爷爷,进屋吧。”太子转动轮椅对太上皇说道。
太上皇摇摇头:“将人交给你我就得走了,算算时间,城门上也该热闹起来了。”
子柠慌忙的跑出来,将朱清衍从太上皇手中接过,问道:“他这是怎么了?”
“洛行透支,需要休息几天。各自保重。”说罢,太上皇便推门离去。
安置好朱清衍,子柠一眼锁定了不远处失魂落魄的晗月,逼问道:“发生了什么,浩瀚境的洛行怎么可能说透支就透支?”语气中带着三分怒火。
晗月才反应过来,顿时乱了手脚,不知道该怎么解释。
“你不用为难她,我来说吧。”陆吾此时虚弱的说道。
子柠也冷静了下来,对晗月道歉:“抱歉,我唐突了,你先休息吧,这里有我就行。”说罢,便将陆吾接过。
晗月知道自已帮不上什么忙,只好灰溜溜的走了。
等人走远,子柠抚摸着陆吾肩膀上刚好愈合的伤口问道:“敌人进来了?”
陆吾便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。
看了一眼榻上的朱清衍,子柠突然松了一口气,这时,张玲儿敲了敲房门,问道:“子柠姑娘?我帮你打了一盆水,能开下门吗?”
子柠知道,这是太子的好意,起身开门:“谢谢,给我吧。”接过水盆,张玲儿问:“太子让我问问需要帮忙吗?”
子柠微笑至谢:“太子的好意我们心领了,还是我来吧,其他人不方便。”
打发走张玲儿,她先是将朱清衍面孔上的血擦拭干净,而后看着桌上的水盆有些出神。
“愣着干嘛?上啊。”陆吾说道。
“啊?可是……这个……我该怎么做?”子柠支支吾吾的问道。
陆吾见状,翻了个白眼,说道:“脱衣服啊,不然怎么帮他擦身体?难不成你指望我来?”说着,挥了挥自已迷你的猫爪。
子柠脸颊有些发烫,问道:“脱……脱光吗?”
陆吾吐槽道:“你好磨叽啊,不行让晗月那丫头来。”
一听这话,子柠瞬间不含糊了,上去三两下就将朱清衍的上衣解开,露出腹部壮实的肌肉。
看到这一幕,荷尔蒙迅速飙升,子柠的脸再度红了起来。她心中默念:没什么没什么,他是我兄弟,他是我兄弟!
说着,鼓起勇气将衣服褪去,露出沾满血迹的胸膛。
血脉同源,子柠能感应到这些血迹就来自朱清衍的胸腔,一阵心疼,这究竟是多惨烈的打斗啊……
她深吸一口气,将抹布上的水拧干,一点一点擦拭着污渍。
血迹被慢慢擦去,露出一块明显与周围肤色不同的皮肤,看到这里,子柠倒吸一口凉气,眼中蓄着泪水看向陆吾。
陆吾叹了口气,说道:“本来不想告诉你的,但你都看到了……打斗时子桉胸部收了重创,濒死的时候不知道哪来的能量帮他瞬间修复,或许这就是洛行透支的原因吧。”
“也就是说……他差点死在那……”子柠的声音控制不住的颤抖。
陆吾沉默了一下,最终还是点了头。
子柠的身体如同瞬间被抽空了力气,扶着床榻才没有倒下,望着沉睡的面容,一种失而复得的心情升起。她摸了摸与自已生得一样的脸颊,泪珠从眼角滑落。
清理完后,子柠拍了拍发烫的脸颊,感觉很闷,还晕乎乎的,给朱清衍盖上被子后便端着水盆走了出去。
陆吾看着有些匆忙的背影,吐槽道:“人类真麻烦,哪像我们,坦诚相待。”
镇定不少后,子柠回身看了看晗月的房间还亮着,思索了一下,最终走过去敲响房门,轻声问道:“晗月?”
门打开一条缝隙,一双泛红的眼眶从门后探出。
“我想和你聊聊……”子柠说道……
房间里,二女坐在榻上,一言不发。半晌,子柠来口打破了宁静:“对不起,刚才我太冲动了,我不该向你发火的。”
晗月连忙摇摇头,表示自已没有放在心上,斟酌好久,拿起桌上的纸笔着下:子桉他没事吧
子柠摇摇头,说道:“他基本没有受伤,就是还在昏迷当中。”
晗月放心的点点头,房间再次回归安静。
想了好久,子柠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,从怀中掏出一个盒子递给晗月:“打开看看吧,送给你们的。”
晗月有些茫然的接过,打开盒子,红白相间的玉佩静静地躺在里面。
她有些不解的写到:我们
子柠微笑着将玉佩拿起,轻轻扭动,玉佩一分为二,牵起晗月的手,将白色的那块放在她手心里,合上,说道:“我知道你喜欢子桉,子桉待我像妹妹,这算是给嫂嫂的见面礼吧。”
当玉佩落在晗月手中时,她瞬间感觉到这玉佩不一般,刚要推辞便听到子柠的话,羞涩的写着:红色那块就拜托你交给他吧
子柠笑了:“会的。”
晗月端详着这枚玉佩的绳结,感觉更像是手链,因为它没有簌。
子柠拿了过来,说道:“我来帮你。”说着便拉起晗月的手,将玉佩系在手腕上。
红绳白玉栓在手上,在烛光的照射下无比动人。晗月握着子柠的双手,眼中满是感激。
子柠笑笑,说道:“时间不早了,你也早点休息吧。”
晗月点点头,在纸上写下“晚安”二字。
“晚安。”
西域
在打退不知道第几波敌人后
“先生,果然如您所说,他们采取了车轮战,在这么下去,战士们很快就吃不消了。”统领有些焦急的说道。
霍千愁点点头,云淡清风的说道:“让他们休息吧,接下来交给老夫。”
统领有些担忧:“先生,您也一天一夜没合眼了,没问题吗?”
“哈哈,当年我和你们太上皇打天下的时候,五天五夜都没有合眼,现在才哪到哪?怎么,笑死我老了?不中用了?”霍千愁开玩笑道。
统计连忙说道:“不敢,那就听您安排。”
城头的守军一个个被撤了下来。
木鲁其顿得到消息,说道:“他们果然坚持不住,这次,谁上?”
“我上!我要报被俘之仇!”一个人率先说道。
“哦?你是被他们放回来劝降哪个?”木鲁其顿饶有趣味的问道。
那人说道:“我的主,我名为阿姆恶,请原谅我的罪过,也请给我个戴罪立功的机会。”
木鲁其顿眼神微眯,说道:“上次冲锋我军还剩下三十多万,经过最近几次骚扰,还剩不到三十万,你觉得你需要多少兵力?”
阿姆恶说道:“虽然如今对方疲惫不堪,但霍千愁依然坐镇,但我相信,现在给我十万,我一定能将临关给主带回来!”
木鲁其顿大喝道:“好!我就给你十万人,若是攻不下,提头来见!”
“是!”
守军撤下不到一个时辰,十万军队便向临关开来。
辽阔平原,霍千愁自然看得见,于是一剑斩出,细长的剑痕出现在在所有人面前,使其不得不勒马,雄浑的声音在八方回荡:“越界者,斩!”
阿姆恶凝视着远处的城楼,停顿一下,驱鞭跨过剑痕徘徊,在确认没有危险后,喝道:“霍老头就会吓人,全军停令,冲锋!”随即一马当先。
城头上坐着的霍千愁叹了口气,不慌不忙的倒了杯热茶,等十万人全部学过那条剑痕时,眼神瞬间变化,杀气凌人。
一跃跳下城楼,落在城门前,那一柄柄巨剑骤然缩小,合为一处,落在霍千愁手中。
远处,胡人大营,木鲁其顿利用洛行看到这一幕,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。
只见霍千愁将剑收至腰间的鞘中,身下衣摆无风自动。此时十万大军距离城门不到十里。
这时,木鲁其顿心中的预感突然放大,说道:“快发信号,撤回来!撤回来!”声嘶力竭。
随着主上下令,大营中吹起撤退的号角。
阿姆恶自然听到了,但他认为胜利近在咫尺,就凭霍千愁一人,不足以抵挡十万大军,于是无视军令,再次大喊:“冲!”
木鲁其顿见军阵没有反应,怒从心生,冲而起,打算亲自去阻止。
而这时,霍千愁周围突然安静了不少,只听见他说道:“本将不才,曾以此剑,破万军!”声音不大,但刚好能穿到每个人的耳朵里。
木鲁其顿心中咯噔一声,心想:完了……
在阿姆恶还在疑惑什么动静时,霍千愁动了。
躬身,发力,一剑斩出。
只听一瞬呼啸,十万大军瞬间被齐腰斩断,人仰马翻。躁动的大地归于宁静。
剑气并没有消散,而是直直的便着木鲁其顿斩来,他自知接不下着一剑,于是飞速后退,直到越过那条细细的剑痕。
剑气飞出不远便在剑痕前消散,尘埃落定,场上除了霍千愁无人生还。
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,手中的剑光芒一闪,重新巨化围出城关,他凝视着尸堆后的木鲁其顿,说道:“退兵时,方可收尸,否则,越界即斩!”说罢,再次回到城头,端起还在冒热气的茶杯饮了一口,嘟囔道:“不烫不凉,正好。”
远处,木鲁其顿看着成片的尸体,眼眶通红,牙关紧咬,怒然离去。
胡人带出四十万人,如今还剩不到二十万,却连临关城门都没摸到,损失惨重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