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余欢,你······”
墨故知松下表情,转头就看见余欢在轿子中祭出月华,月华的一角将轿子一侧切开,此刻余欢正堵在漏风的地方随时待命。
“崽,你这个架势是要干啥?”
余欢一脸正气,月华在她身边跃跃欲试,“等小师叔说让我动手杀了他。”
浥青坐在余欢对面,扶着脑袋欲哭无泪,小师叔只是嘴上疯,手上还是有数的好不好。
浥青这边正想着,谁知墨故知摸摸下巴真思考上了杀人的可行性。
吓得她赶紧制止,“不能杀啊,小师叔。”
墨故知也不是不想杀,但的确不能杀,虽是作恶但因果不清就这么横插一脚,算果的时候就得拉上她了。
思索片刻墨故知挥了挥手,浥青以为自已白说了,余欢以为要动手了,结果,“余欢把人绑了弄晕就扔林子里吧。”
浥青松了口气,余欢有些失望。
浥青抱着墨故知出了轿子,看着满地晕过去的白衣人,墨故知想到了一件事。
约莫一炷香的时间,一个中年男人急匆匆赶了过来,“大侍,大侍,真是对不住,让您久等了。”
“犬子乱跑给大侍添麻烦了,改日请大侍去道观上香。”
黎宣的父亲,城里人都叫他黎老头。
黎老头边说边往这边赶,结果就看见满地的“尸体”,还有被两个白衣人搀扶着的大侍。
“这、这是发生什么了?”
大侍咳嗽几声,沙哑着嗓音,“那三个女人没中招,他们冲撞了神明,赶紧派人去找!”
黎老头紧张了神色,“可是神明来的时候跑的?”
大侍不做声点了点头。
“完了,完了,冲撞了神明可怎么办啊。”
黎老头紧皱了眉头,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不安,“这事,这事得找道长商量。”
听到这句话,大侍仿佛突然抓住了希望,“对,道长一定有办法,他会让神明宽恕我的。”
“你带路,我要去道观,我要让道长杀了那三个女人!”
黎老头看着大侍鲜血淋漓的双腿,又望了望地上躺着的白衣人,有些不忍,“那他们······”
“管他们做什么,没有拦住那三个女人还冲撞了神明死了都是便宜他们。”大侍没有理会黎老头眼中的不忍。
“快带我回去找道长!”
黎老头闭上眼,再睁眼时已经收敛起情绪,他弓着身走在前面给大侍三人引路。
明月高悬,身穿道袍的老者正在打坐,不知道怎么回事,他感觉今夜格外的漫长。
“道长,道长,后山林场着火了。”一个小道童急急忙忙跑了进来打断了老者。
“怎么回事?”老者缓缓睁开双眼,布满褶皱的脸上那双眼睛却意外的明亮。
小道童支支吾吾地说不清楚,还是一个白衣人进来解释。
“今天送来三个人,没看住,跑了。”
“跑了?”老者几乎瞬间冲到白衣人面前,不怒自威的声音下白衣人双腿发软直不起身。
“你是说三个没了灵力晕死过去的祭品跑了?”
白衣人的头紧紧挨在地上,颤声回道,“他们、他们好像没吸青兰香。”
“没吸青兰香?”老者不由得变了脸色,“客客归那边怎么说?”
“他们、他们也不清楚,探查的时候分明是没问题的。”
空气随着白衣人的回答渐渐稀薄,小道童站在一边默不作声,直到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打破了此刻的压抑。
另一个小道童推门而入,“道长,黎老头带着大侍求见。”
“大侍,他不应该在主持祭祀吗?”直觉告诉老者今夜的事情并不简单。
小道童慌乱地摇了摇头,“不知道,只看见大侍来时浑身都是血。”
“叫大侍进来。”
老者坐在上位,手指不自觉地敲动。
大侍几乎是被人拖进来的,他的双腿好像完全没有力气,只是无力的垂落。
“道长,道长,那三个女人冲撞了律毕香大人,打伤了我们逃走了。”
“是今日抓的那几个人吗?”
大侍虚弱应声,“是,他们三个好像并没有晕过去。”
屋里一片寂静,只有大侍疼痛的抽气声,不知过了多久,老者示意将大侍安放在椅子上。
“全城搜捕,务必把他们抓回来。”
其他人领命退去,屋中就剩下老者和大侍。
“说说吧,怎么回事。”
大侍一只胳膊撑着上半身,另一只手拿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。
“都怪那个妖婆娘,我看那几个人压根一开始就没事。”
“我听见轿子里有动静,本想进去查看结果······”
大侍闭着眼睛不忍去看自已的双腿,“我一定要让他们生不如死!”
老者垂着眸子神色平静,怪不得今夜他等了许久那东西都没有回来。
“能将你伤成这样想必不简单啊。”老者感叹,“这几个外来人有点能耐。”
“那、那怎么办?”大侍有些泄气,小心观察老者的脸色。
老者甩了甩拂尘走到大师身边淡淡开口,“没有人能从黎安城中走出去。”
“包括你——”
话音未落,老者一记拂尘扫过一阵罡风凭空而起,直冲大侍面门。
“哎呀呀。”大侍手中出现一只青玉笛化解迎面的攻击,“怎么被发现了呢?”
伪装散去,面具之下正是墨故知的那张脸。
“真伤心啊,还以为道长会陪我继续演下去呢。”
老者看见墨故知并不惊讶,“那个狗东西可不会这么客气同我说话。”
墨故知用手捂住嘴,状似震惊,“哎呀,竟然是我太客气了吗?”
“应该不止吧。”墨故知面色阴沉,一层凉薄的寒霜缓缓爬上眼底。
她语气森然,整个人像一只暴起的豹子。
“你就是那个律毕香吧。”
抬眼间墨故知猛地将身前的桌子推出,借力后退数米。
那老者手掌一翻,桌子瞬间四分五裂,他嘴唇微动,嘴里念念有词,地面突然裂开一道巨大的缝隙,密密麻麻的红褐色爬虫涌了上来。
呕吼~意外之喜!
墨故知盯着不断涌出的红色蛊虫,没想到这个老头也和那个东西有关系。
十指微动,笛音阵阵,化成一道道凌厉的风刃穿堂而过。
那老者一一躲过,拂尘化剑飞身而来直抵墨故知心脏,“化为这些蛊虫的养料吧。”
墨故知紧握着碧海浮生笛,面不改色,眼看那剑就要刺过来时,她大叫道,“余欢!起阵!”
本应刺入心脏的剑被地上迸发出的屏障挡住,以墨故知本人作为阵眼,余欢围绕大殿起了一个混沌罡风阵。
不能适应任何运动的身体此刻微微发热,墨故知能感觉到体内中的火毒正在逐渐蔓延,隐隐有超过寒毒的趋势。
这可不是什么好预兆啊。
墨故知想着,碧海浮生笛再次吹响,此刻由神识控制形成灵魂攻击大范围向其中扫去。
“一抹分神装神弄鬼,采阴补阳,你挺快活啊。”
没收回来的那缕分神像是把识海打开了个口子,墨故知的灵魂攻击就着那处残缺疯狂撕扯,愣生生疼的那老道倒在地上捂着脑袋打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