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话的女子,正是安国公府的明珠,刑夏语。
她身着华贵的繁复服饰,从苏思仪所在的桌旁翩然而过,身后跟着几位打扮得同样富贵的丫环,她们的步伐紧随其后,彰显出她的非凡气势。
刑夏语一路走来,如同皇室成员般,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。
当她见到兴安侯府的丫环跪地哭泣求饶时,她的眉头微微一皱,驻足聆听了片刻,随即出言呵斥苏思仪,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。
安国公府曾荣耀一时,出了一位太子妃,尽管皇后的宝座未能长久,年轻的皇上与皇后双双陨落在权力的旋涡之中,但他们的血脉——皇孙南宫钰,如今成了老皇上跟前唯一的皇室继承人。随着南宫钰登基的日子日益临近,安国公府的地位也随之水涨船高,成为了朝中权贵中的翘楚。
安国公府的小姐,待南宫钰登基后,便有望被封为郡主,这样的身份,无疑是尊贵无比。
她一开口,周围立刻陷入了一片寂静,众人纷纷向刑夏语行礼,以示对她的尊敬和畏惧。
苏思仪的眉头轻轻一挑,用一种探究的目光打量着刑夏语。
许颖然先是恭敬地向刑夏语行了一个礼,然后低声提醒苏思仪:“她是刑国公府的嫡小姐,刑夏语。”担心苏思仪不了解对方显赫的家世,她又补充了一句:“安国公府是已逝皇后的娘家。”
也就是说,刑夏语是绝对不能得罪的存在,她有未来的皇帝当靠山。
如果许颖然没有补充这一句,苏思仪或许还会对刑夏语保持一定的警惕。
但正是这一句话,让苏思仪对刑夏语更加不屑一顾。
安国公府?她想起来了。
这不就是她原本的外祖家吗?女主刚出生时,安国公为了家族利益,不惜上演了一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,苏思仪是真正的太子,而被换进宫里的,就是一只狸猫。
而刑夏语,正是那只狸猫的表妹。
也就是在血脉上,苏思仪的表妹。
苏思仪没有理会刑夏语的挑衅,她现在不想无端树敌。但她也不想再与眼前的丫环纠缠,她的目标是迅速揪出那个企图毒害她的幕后黑手。
丫环不慎将藏有毒药的酒壶打碎,现在只剩下她手中这一杯致命的美酒,这个把柄,她得好好利用,大做文章。
否则,她这番自投罗网的行动,岂不是白白浪费了?
要问搞事谁家强,穿书就属苏思仪!
苏思仪不再理会现场的其他人,她优雅地端起那杯毒酒,步伐迅速而稳健地走向赵老夫人和许娇娇所在的那一桌。
这对婆媳正竭力展示着家庭和睦,亲昵地互相夹菜,彼此夸赞,场面温馨而热烈。
突然,一片阴影笼罩了她们,赵老夫人抬头,目光触及苏思仪手中的毒酒,她的脸色微微一沉。
“你来这里干什么?若已无心用餐,大可先行离去。”
她的声音低沉,努力保持着冷静。
同桌的宾客们,虽然不明就里,但也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,好奇的目光纷纷投来。
一些敏锐的宾客,眼中已经闪烁着八卦的光芒,早就看出这苏夫人很能搞事。
许娇娇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,她的脸上露出了谨慎,怯生生地望着苏思仪:“姐姐,这是怎么了?”
苏思仪手中轻握那暗藏杀机的毒酒,目光在两人身上徘徊了几秒钟,随后,她突的笑了,甜美的笑容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疯狂:“妹妹,这是兴安侯府珍藏的果酒,丫环刚刚为我斟满,我还未来得及品尝,不如妹妹也来尝一尝这杯果酒的甘醇如何?”
说着,她就把酒递向了许娇娇。
许娇娇脸上依旧带着迷茫,而一旁的赵老太太和随侍在后的周嬷嬷却骤然变得苍白。她们暗中下的毒药,特意让兴安侯府的丫环端给苏思仪的,难道已经被发现了?
许娇娇腹中还怀着他们平阳侯府的骨肉,可不能让她沾染这杯致命的毒酒。
赵老太太与周嬷嬷交换了一个眼神,意识到她们的阴谋可能暴露了。
但苏思仪应该没有确凿证据,否则她不会这样镇定自若的出现。
赵老夫人眼底光芒闪烁不定,周嬷嬷便明白了她的意思:“苏夫人,许夫人有孕在身不宜饮酒,这本酒还是让我来代饮吧。”
说着,她伸手想去打翻了苏思仪手中的毒酒。
然而,她的声音刚落,苏思仪的目光便如同利剑一般,紧紧的锁定在了周嬷嬷的身上。
是你!
苏思仪的眼底仿佛燃烧着愤怒的火焰,明亮而炽热。
周嬷嬷感到一阵寒意,她的双腿突然无力,几乎要跪倒在地。
在这一瞬间,她对苏思仪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。
苏思仪确定了谁是下毒的幕后黑手,便开始搞事情了。
只见她红唇轻启,冷冷的吐出三个字:“你不配。”
随后,她目光锐利如刀,越过了周嬷嬷,直接锁定了赵老夫人:“这杯果酒,孕妇不宜。既然如此,不如婆婆代为享用。”
话音未落,她已经三步并作两步,迅速走到了赵老夫人的面前,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:“婆婆,这杯酒,我敬你。”
赵老夫人面对这杯暗藏杀机的酒,不禁露出了恐惧之色,她的声音颤抖着:“你,你这是什么意思?我不喝。你大胆,你不孝,你放肆!”
苏思仪的声音冷如冰霜:“这酒是兴安侯府上的,你为何不喝?你面前不也有同样的果酒吗?婆婆,我喂你喝。”
不顾旁人的诧异目光,苏思仪伸出手去,定定地捏紧了赵老夫人的下颌,迫使她张口。同时,酒杯也逼近了赵老夫人的嘴唇。
赵老夫人被吓得停止了谩骂,为了不沾上一滴毒酒,她的双唇紧闭,如同一道坚固的防线。
周嬷嬷急忙上前,试图强行拉开苏思仪。赵老夫人双手不停地挣扎,试图推开苏思仪。许娇娇在一旁被吓得只会哭泣。而苏思仪,却像一尊发狂的狮子,双眼泛红,手中的力度丝毫不减,试图给赵老夫人灌下这杯酒。
在三人的激烈争执中,酒水不可避免地洒了出来,落在赵老夫人的脸上,衣襟上。赵老夫人的脸色如同死灰,涨红的脸上又白又灰,在这场生死挣扎中失去了表情的控制,让人仅凭她的脸色,就能读懂许多内情。
大家都不是初生的牛犊,也都是从内宅的阴私里浸淫出来的。如果仅是普通的果酒,赵老夫人是不可能这般拼死反抗。